暴雨像被捅漏的水盆,砸在陈牧的电动车头盔上咚咚作响。
他缩着脖子看了眼手机,第17单的送达时间还剩12分钟——客户备注要热汤,这鬼天气,汤洒了肯定要差评。
"奶奶的,这破路早该修了。"他骂了句,电动车碾过积水坑,溅起的水花糊在反光镜上。
废弃工业区的路灯坏了大半,只剩几盏忽明忽暗的灯,照得路边的野蔷薇东倒西歪。
手机又震了,是系统提示:"当前区域检测到异常电磁波动,请骑手注意安全。"陈牧嗤笑一声,把手机塞回防水袋——上个月系统还提示"注意流浪狗",结果他被三只大鹅追出两公里,现在谁信这个?
变故来得毫无征兆。
先是头顶传来类似金属摩擦的嗡鸣,陈牧下意识抬头,就见铅灰色云层裂开条缝隙,一道拇指粗的紫雷裹着银纹劈下来。
他瞳孔骤缩,想拧油门躲,可那雷像长了眼睛,精准地砸在他后颈。
剧痛从脊椎窜到天灵盖,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闷吼,眼前闪过刺目的白光,接着便是无边的黑暗。
昏迷前最后一个画面,是半空中浮起淡金色的骨纹,像活物般游弋;而地面的野蔷薇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又抽芽,新叶上凝着露珠,折射出彩虹。
"小陈醒了?"
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陈牧皱起鼻子。
他缓缓睁眼,看见白墙、吊瓶架,还有张老医生推眼镜的动作——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正捏着他的CT片,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条缝。
"我...这是在哪?"陈牧动了动胳膊,除了有点酸,竟没有被雷劈后的灼烧感。
他掀开被子看自己的皮肤,连红印都没有,"医生,我是不是被送来抢救了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