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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白八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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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种人,是专门靠死人吃饭的。

人死以后得入葬,需要有人引路撒钱,起灵抬棺。如果死者死的惨,缺胳膊少腿,还必须有专人把残缺的尸体缝合。

要是死者死的有冤屈,头七的时候闹的一家不得安宁,或者出殡时棺材抬不动,就得找人给尸体“听棺”。

在民间,这些杂七杂八的行当俗称“白八门”。

我叫张五满,是白八门里正宗的抬棺人,抬棺人在行话里俗称白杠子。

我从十三岁开始,就跟着师傅学起灵抬棺,师傅带了我五年,后来他死了,我才自立门户。

师傅死的很蹊跷,也很诡异,是白八门里面很离奇的一桩悬案,现在回想起来,我都觉得头皮有点发麻。

当时我害了一场病,一连在床上养了两三个月,那段时间接到生意,都是师傅一个人去的。

有一次,师傅接了生意,到六七十公里之外的一个村子给人抬棺,我本来以为师傅三四天时间就会回来,但他一走,连着一个月都没有消息。

我心里着急,到处去找,却没能找到师傅。

又过了两三天,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,我隐隐听到了一阵敲门声,我下意识的认为,肯定是师傅回来了,赶紧就跑去开门。

当我打开院门的那一瞬间,被吓了一大跳,脑子一下子就空了。

敲门的人很瘦,满头的白发,这人微微耷拉着脑袋,眼眶深陷,眼圈微微发黑,整张脸皮包骨头,瘦的像鬼一样。

但是我很快就反应过来,这个鬼一样的人,真的是师傅。

我根本想象不出来,就那么一个月的时间,师傅会变成这个样子。

“师傅,您这是怎么了?”

师傅不说话,进门就坐到了屋檐下头,过了至少十几分钟,他才慢慢抬起头,说道:“我的脑袋丢了。”

“什么?师傅,您……”

“脑袋,我的脑袋丢了……”

听到师傅的话,我有点毛骨茸然的感觉,可是再追问,他就什么也不肯说了。

到了第二天,师傅弄了块木头,用刀雕刻。起初,我不知道师傅雕的是什么,等这块木头雕出轮廓,我才看出来,师傅把木头雕成了一颗人头。

而且,这颗人头的眉眼五官,跟师傅一模一样,简直就是他照着自己的长相雕刻出来的。

我不肯罢休,还是缠着师傅问,师傅没有直接回答我,反倒是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。

他说,世间千百条路,无论生路还是死路,总要有人去走。白八门的人,命数都不会太好,但我还是得继续做抬棺人,绝对不能改行,因为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,如果离开白八门,就会有大祸上身。

过了两天,师傅不声不响的独自出门,一直没有回来,我心里就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。

我忐忑不安,想去找他,但又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。

第四天的晚上,院门又一次被人砰砰的敲响了,我当时觉得是师傅回来了,根本没多想,急匆匆就去开了门。等院门打开的那一瞬间,尽管我胆子很大,却也吓的一身鸡皮疙瘩。

院子外面站着一个人,浑身上下血糊刺啦的,从他身上的衣服来看,就是师傅。

师傅的脑袋没了,脖子上有一道非常平整的切口,就好像是一把很锋利的刀子,一刀把师傅的脑袋给砍了下来。

他是顶着那颗自己雕刻出来的木头脑袋回来的,勉强算是凑了一具全尸。

我不知道师傅是怎么死的,白八门里面有些事,真的非常诡异。我总是不甘心,暗中查了很久,也没有查出任何线索。

从那以后,我自立门户,接替师傅做了正经的抬棺人,农村乡下土葬的人还是很多,我隔三差五的接个活儿,勉强糊口。

有天晚上十一点多,我都准备睡觉了,院门突然被人敲响,打开门之后,我看到是师傅以前的朋友,我一直喊他毛叔。

毛叔在白八门里也很有名头,我们本地的丧葬风俗,死者出殡的时候,最前面会有一个人,拿哭丧棒,撒纸钱开路,叫做引路人,这个毛叔就是引路人。

毛叔在白八门混了半辈子,一手“三节高”的绝活,他引路撒纸钱时,一叠十六张纸钱抬手撒出去,能分出三层,自下而上一层层散开,天女散花似的。

毛叔半夜、敲门,也不算是意外,以前师傅还在的时候,毛叔就经常来找师傅,给他介绍生意。凭着毛叔跟师傅的交情,如今真有了什么白事买卖,他肯定还是会照顾我的。

“毛叔,您怎么半夜来了?先进屋说。”

“不进了,不进了……五满,我就几句话,在这儿说完就行。”

一直到这时候,我才发现毛叔不是一个人来的,他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个人,那两个人耷拉着脑袋,身上是黑衣服,在夜色里不太好察觉。

“五满,有个白事买卖,要请你帮忙起灵抬棺。”

“行,毛叔,您说下时间地点,我一定准时去。”

“八天之后,红石村,正午出殡,从村子里头到村后的坟地,大概有十二三里的路。”

“红石村?毛叔,您不就住在红石村吗?是村里的人过世了?”

“不是给别人抬棺。”毛叔的脸一下子就变的惨白惨白的,说话的声音也微微发颤:“是……是给我抬棺……”

“毛叔,您可别开玩笑。”

“这种事情,我怎么会跟你开玩笑,五满,今天我请你帮忙,的确是给我抬棺,我……我的脑袋丢了……”

毛叔的话让我浑身上下好像触电一样,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,鸡皮疙瘩冒出来一片。

这句话让一下子回想到了三年前的往事,师傅临死之前,也说过自己的脑袋丢了。

我的眼神有点慌乱,忍不住朝周围瞥了瞥,今天的天气有点阴沉,云遮星月,陡然间,我模模糊糊的看到,跟着毛叔一起来的那两个人,好像都没有影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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